【逍遥】同归 22

范遥浅笑,当下又让楚瑜先走,而后取出早已绘制好的汝阳王府和万安寺地图,先指出韩姬所在大概位置以及万安寺鹿杖客居所,令韦一笑记了。继而又将各处要道、出口,由何人驻守,兵力多少也都与众人一一说明,还有柴房、水源等地也都告诉了唐洋、辛然等。

继而唐洋取出一捧讯号火箭交予范遥,众人约好两种方案各用何种讯号,继而五行旗使、塞克里、殷野王等分头去召集部署,张无忌则配了一副麻药,为了掩饰药性,还在其中加上了三味香料。

楚瑜安排部下去召集人手,又取了酒回来。范遥挖空酒葫芦的木塞,将药粉藏入其中,木塞外包了两层布。葫芦直置,药粉不致落下,葫芦一打横,酒水透过布层,浸润药末,一葫芦的酒都成了毒酒。张无忌不禁大赞巧妙。

范遥将葫芦系在腰间,对张无忌、杨逍、殷天正等人道:“教主、大哥、众位兄弟,范遥先告辞了。”

张无忌道:“范右使万勿小心。”

“教主放心。”范遥道,又与杨逍相视一眼。杨逍虽然不舍,却知他还是尽早回去的好,当下也只得道:“小心。”

范遥眼中现出安慰之色,点了点头。

 

一切进行得颇为顺利,酉正时分,赵敏果来万安寺寻范遥,二人一同前往客栈。其时杨逍居于楼上,自窗上瞧见果然除了二人外并无别人,心下难免不痛快。之后三人去了酒家,杨逍倚窗想着心事,又喝了几杯茶,直至天色黑了,便从客栈中步出,往万安寺而去。

另一边,范遥负着韩姬同鹿杖客一起进了高塔。到得第十层鹿杖客弟子乌旺阿普的房间,范遥将韩姬放到床上,鹿杖客令徒儿在外相候,自己从怀中取出放解药的杯子递予范遥。范遥接过一笑,将其放入怀中,又拱手告辞。

鹿杖客目视着他后退出门,心下只想着回头过了难关,如何出其不意地弄死这个恶头陀。但见范遥出去,两手将门关上,忽闻“啊”地一声惊呼。

鹿杖客悚然一惊,忙拉开门扇冲出,只见乌旺阿普站在门前,鹿杖客未待有所动作,忽感背上穴道一麻,登时全身僵硬无法动弹。

范遥运指如风,又连点他周身一十八处大穴,鹿杖客软瘫在地,连站立亦已不能。范遥一手一个,将他与乌旺阿普都提进了房内,将门关上。乌旺阿普刚刚也被他点了穴,范遥随手又加一指,从其身上取下钥匙,又把人塞入床底。接着拍拍鹿杖客的脸,“老色鬼,你听好了,我乃明教张教主座下,光明右圣使范遥。今日你遭我暗算,我便留你一条性命。你若不平,日后只管来找我报仇。”他说完将鹿杖客放倒,扯开韩姬身上棉被,将两人裹在一处,“二位慢慢快活吧,范某便不打扰了。”

他当着鹿杖客的面取过鹿角杖,旋开鹿角,在室中找到一个酒葫芦,将半葫芦酒尽数倒了,把解药倾在其中,提着葫芦离了乌旺阿普房间。

他先去了最近的第九层少林诸僧被关押处,点了看守番僧的穴道,开门进去。空闻等人听了他身份来意谢过,将解药服下。

之后是第八层武当,宋远桥等人听了他的话惊讶沉吟,宋青书却哼了一声,“我们才不上你们的当,必然是赵敏那妖女诡计多端,又别设了毒计来害我们,何况你就算真是明教中人,一群邪魔外道,又能有什么好居心?”

“青书!”宋远桥当即出声喝止。

范遥不由“呵”地轻笑,“本教虽是邪魔外道,但也断做不出如宋少侠一般在光明顶上出手袭击一个重伤少年之事。”

“你……”宋青书大怒。

“本圣使无暇与你作口舌之争,想不到张真人一代宗师,门下竟有如此不堪之徒。”范遥将他从头打量到脚,目中尽是不屑,继而转向宋远桥诸人,“宋大侠,你们知不知道,若不是我们教主率本教兄弟及时赶到武当山,你们早与张真人在这高塔之中团聚了!”

宋远桥、俞莲舟等人立刻大惊,“此话怎讲?”

范遥道:“此时无暇细说,解药就在这里。”他从葫芦中倒出一些解药在小桌上,“信不信由得诸位。宋少侠,你可千万别吃,”他轻笑着又看向宋青书,“我这就去峨嵋派,救出周姑娘,让她和我们教主双宿双飞。”

他说完便扬长而去。

“你……”宋青书气得胸口憋闷。

“范右使!”武当五侠齐唤。

范遥毫不理会,径自关了门,去了第七层。

灭绝因是掌门,被单独囚在一间小室之中。范遥开门进去,灭绝盘膝坐在榻上,抬目看了他一眼,以为是赵敏又要唤自己去比武,“怎么,还不死心?”

范遥笑道:“师太,我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,奉我们教主之命前来送解药,救师太以及贵派弟子出去。”

“什么?”灭绝瞪着他,上下打量,“你是明教光明右使?”

“不错,”范遥笑得更是愉快,“光明左使杨逍就是我大哥。”

“那个魔教妖人!”灭绝一听杨逍的名字果然大怒,立即站了起来。

范遥负起一手,含笑看着他。

“你……”灭绝瞧见他的表情气恼更甚,“你们魔教会这么好心?”

“呀,被你识破了!”范遥笑嘻嘻地道,举起葫芦,“不错,这里面都是毒上加毒的毒药,只要一服下去,一个时辰便肠穿肚烂而死,看来你是没有胆子吃了?果然,什么峨嵋掌门,灭绝师太,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!”

灭绝大怒,“谁贪生怕死了?”

“那你敢不敢吃我的药?”

“我……”灭绝一滞,“在我死之前,我要见我的徒儿周芷若一面,有几句话要对她说。”

范遥心知灭绝是要传位,说道,“行啊,你吃了这药我就带她来见你。”

“好,”灭绝立刻向范遥伸出手掌,“拿来吧!”

范遥一笑,在她掌心倒了些解药。

灭绝将其倾进嘴里,一口咽下。

范遥笑道:“你放心,等你肠穿肚烂了,我肯定会带她来给你收尸的。”

“你——”灭绝一时气得几乎晕眩。

范遥大笑,“师太慢慢享受罢,范某不奉陪了。”

“你个妖人,我和你同归于尽——”灭绝扑上来,然而范遥轻轻一推,她便向后跌了开去。

“黄泉路上慢点啊师太,”范遥望着她,“我这就送你的弟子们去陪你,”他顿了顿,眼睛弯成了月牙,“周芷若是第一个。”

“你……”灭绝气息已然不畅,待到爬起来时,范遥早踏出了房门,复又将其上了锁。

他到了邻近峨嵋众弟子的房间,表明身份与来意,众弟子面面相觑。

范遥也不多耽,“我还要赶着去救昆仑、崆峒和华山,吃与不吃,随你们的意。”说完转身便走。

周芷若问:“我师父呢?”

范遥头也未回,“她已吃了。”

众弟子互相看看,周芷若迟疑了一下,走上前,拈起一小撮药粉放入口中。

其余弟子纷纷围拢上来。

范遥侧头看见,腮边不禁泛起了笑意。

接下来三派也都顺利,待到一切完毕,范遥又到第七层、第八层看了看,峨嵋弟子和武当诸人都已开始运功,连宋青书也不例外。

范遥浅笑着走到窗边,向塔下瞧去,只见寺中道路上火光穿梭来去,隐隐照出人员服色,加上范遥对万安寺防御十分了解,知道那不是寺中守卫,而是前来寻找韩姬的王府武士。

过了一阵,火光开始在宝相精舍一带流连不去,范遥心中暗叫不好,鹤笔翁只怕要被发现。

他心念电转:苏三毁和李四摧的穴道这些人是解不开的,鹤笔翁若全盛之时应该能自行冲开个三四成,加以外力或能解之,可是他先前中了麻药,所以除非是大哥或者教主这样的人相助,否则应该还不能说话或者行动。

但是既然是在鹿杖客屋中发现了异状,王府的人势必会查找其动向,自己与那老鹿进塔时多少人看见了,因此武士们定然很快就会涌来。

思及此处,范遥立刻返回第十层,将鹿杖客与韩姬提到窗边。这时火光已经开始趋近宝塔,但不知为何,忽然停了下来,似乎起了骚动。

范遥再观,只见几名武士分开,一人现出身来,头上束发金冠闪闪生光,骑着一匹高大白马,身穿锦袍,不是别人,正是汝阳王世子王保保。

过得片时,众人又动起来,王保保在前,不疾不缓地率领众武士行到塔下,诸武士手中高举火把,照耀得四下里白昼相似,只是那宝塔太高,火光照不上去,但影影绰绰,可以看到范遥、鹿杖客还有韩姬的面貌。

“韩娘娘,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啊?”王保保高喊道。

范遥朗声道:“小王爷,你有所不知,鹿杖客色胆包天,早就打上了韩娘娘的主意,今日居然把娘娘从王府中劫了出来,被我撞见,将他擒获!”

王保保惊讶不已,瞪着塔上,“苦大师,是你吗?你怎么会说话了?”

范遥道:“小王爷,我苦头陀一生不说话,今日事出无奈,被迫开口,全是出自我对王爷的一片赤胆忠心!”

王保保道:“既如此,你下来说!”

范遥道:“不成啊,我给鹿杖客踢了两脚,腿骨都快断了,这会儿全然动弹不得。小王爷,请你稍待片刻,我运气疗伤,当即下来。”

王保保听得皱起眉头,略作思考:“哈总管,你派人上去,背负苦大师下塔。”

范遥大叫:“使不得,使不得,谁一移动我身子,我两条腿就废了。”

王保保越发起疑:“既如此,哈总管,你先带人去把韩娘娘接下来,再把鹿先生也带下来。”

范遥一听知道拖不过去了,也不再言,抛下韩姬和鹿杖客,探手入怀,取出一枚火箭。

他拔去塞子,一道白色焰火带着尖啸升上半空,绽放出耀眼的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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